APsalt

文/泠山

轻奇幻。男主角烦恼很多，不过故事是比较轻松哒。

力量会有的，冒险会有的，可爱的女主角会有的，但是魔法是没有的（X）

安心安定地日更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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隆玛尔没吭声。

说实在的现在他还对这个少年有赌气的心情，虽然想不通为什么体型差别这么大他却不是对手，但至少对话时还可以反抗一下。

“回答我的问题。这也是为了你们这些当地人好，就我所知，这现象一旦出现，就不可能停止得了。”

这少年虽然语气鲁莽，但话却说得很严肃，虽然搭配上他那张稚嫩可爱的脸庞显得很可笑，但隆玛尔却从其中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。

“什么现象？你是说……这些红色的果酱？”

听他这么说，少年原先严肃的脸忽然松动，像是很想笑又要硬撑着不笑出来的表情。

“怎么了？”隆玛尔觉得自己被小瞧了，非常不快。

“没什么，如果你真的觉得那是果酱，那你现在就去舔舔地面，尝那是什么味道啊。保证你一辈子都忘不了，如果你尝过还能活下来的话。”

少年仿佛在看什么不可救药的东西似的，怜悯地看着他摇头。

“……”

就在隆玛尔气得说不出话，甚至真的想要和他对着来去尝尝红色液体的味道时，这少年却忽然摘下头上的帽子。他的蓝发比最晴朗夏日的天空还要湛蓝，在斑斑点点的阳光下闪耀着高贵的光，让隆玛尔不由自主地看呆了。

“玫恩·芙安卡丝·达冯洛尔。我允许你称呼我为玫恩。”

他忽然将帽子拿到胸前，点头说道。如果隆玛尔理解得没错，这算是一个礼貌的动作。

只是这种礼貌和教养转瞬即逝，他刚说完，就立刻恢复傲慢的神情，将帽子扣回头上。那双漂亮的淡灰色眼珠也再次隐藏进帽檐的阴影里。

既然对方都报了姓名，那自己也该回答，只是隆玛尔的肩膀还在疼，他发现自己还挺记仇的。

“隆玛尔。”他不情愿地说。

少年抱着手臂点点头，对他不愿报出姓氏毫不在意，只是继续自己感兴趣的话题。

“那么隆玛尔，继续说刚才的，你潜入水底，看到了什么？”

“只有水草和鱼虾而已。那湖不深，湖底也没有沉船，我只看到有几个涌出水流的泉眼。”

隆玛尔不知道他到底在追问什么东西。湖水就在他们前方的密林中，如果这么好奇，自己到前方去，亲自潜下去看看不就行了？

还是说，这个外乡人根本不会游泳？

“嗯。”

玫恩却没说话，只是沉思着，转过身，往前方的密林里走。

隆玛尔在原地等了片刻，发现他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，只得抬脚跟过去。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外乡人，但帕卡地区崇山阻隔，能接触到外界的机会不多，如果他对这个人毫无兴趣，那倒是说谎。

不需要他告诉方向，玫恩似乎本来就知道那片湖泊在什么位置。他走路的步子轻快，掏出短镰挥砍荆棘的动作极其娴熟，看来真是习惯了冒险。

走着走着，越接近湖泊，空气中的酸味越浓，令嗅觉灵敏的隆玛尔不由得捏住鼻子，而前方的少年也很不快，掏出手帕掩着口鼻。

“以前不是这样的……我三天前就来过。那时候这里还很好。”

隆玛尔追上玫恩，尴尬地说着。他本来就很不擅长和人交流，除了“很好”，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词来解释周围到底发生多大的变化。

他不知道自己是想为原先的美景辩驳什么，还是想安慰自己。这里本来是一处安宁的秘密角落，可今天却酸腐不堪，到处都弥漫着猩红的虚假色彩。

“我知道，看这情况，可能是昨天开始的。一般普兰的复苏会花三天左右，你后天过来，这里会变得像地狱。”

玫恩还在匀速地向前走，丝毫没有显得吃惊。他说完，顿了顿，又加了一句。

“哦。我忘了你们这个世界没有地狱。你们叫什么来着，依姆沙因？”

隆玛尔愣着，只觉得他说的话里有很多奇怪的地方，不知道应该先问哪一个。

“依姆沙因是依姆神的庭院，故事书上说那里不是红色的。”他纳闷地说。

“我就是比喻……算了。大概你根本听不懂。我说得直白些，现在你还能看到这地方有草有树，还能呼吸，等三天后来，这附近连一丁点活的东西都不会见到了。包括最小的虫子，最坚韧的野草。”

玫恩说着，又挥手砍向面前挡路的树木，这次他挥砍的是一棵比隆玛尔还高的小树，可他的镰刀刚撞上树干，这树就像泥巴似的向旁边瘫倒下去，在地上化成碎片，溢出鲜艳的红色液体。

隆玛尔忽然很想呕吐。他竟然有种这棵树像人一样被杀死了的错觉。

“它是……怎么了？”

他蹲下来看，发现树干已经变得像纱网一样，到处都是洞眼，失去形状，柔软地瘫在地上。

“只是被吃掉了。这红色的到底是什么东西，至今都没有资料确切记载，每次普兰苏醒都会出现就是了。它是出来吸收养分，好让自己的主人有力气破壳而出。”

玫恩说话间，又砍倒几棵同样下场的植物。再往前，甚至都不需要工具，只用脚就可以将一抱粗的树木直接踢倒踩碎，而地面上植物枯萎殆尽，已经找不到往日绒毯般的美丽绿色了。

隆玛尔忽然感到迟来的恐惧。

他最开始还是很轻松的，只是抱着好奇心来看看发生了什么，可是现在他忽然发现一切都超出了常识。树木都变成这样，那湖水呢？

“喂！”

看到他忽然向前跑出去，少年皱眉，开口叫他却没拦住，只能无奈看着隆玛尔越跑越快。

××××

“哦……帕卡保佑……”

隆玛尔看到坡地上方的景象时，涌上难以克制的头晕目眩。

酸甜味已经太过浓烈，令人窒息。

可是比起这气味，眼前的景象才是更让他惊恐。

湖变成红色了。

晶莹剔透，鲜艳欲滴的殷红。和平时一样平静，镜面般的湖水更加粘滞，向岸边涌动又抽回的波浪在水草与卵石上留下红浆，让隆玛尔背上层层冒出鸡皮疙瘩。

这个湖泊并不算大，放眼望去还是能看到边界。但即使是这样半封闭的面积，忽然之间整个水体都转为鲜红，也会令人触目惊心。隆玛尔竭力不想承认自己联想到了血液，也不想深思下去，如此大量的血液究竟来自何处。

下意识地向湖边挪动几步，他听到脚下传来让汗毛倒竖的粘腻闷响。地上已经没有植物，到处都是模糊不清的泥泞，原先湖边有比他更高的茂密黍蒿，现在都已消失，视野异常开阔。

“别再往前走了。要是前面有沼泽，我可不会救你。”

身后冷淡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，玫恩走到旁边，就像商人在检视货物一样毫无感情地左右环顾，最后点点头。

“还不错。”他评论道。

“不错？！这简直糟糕透顶了！发生了什么？！”隆玛尔崩溃地咆哮。他习惯了上山挖菇，回家务农，一成不变的小镇生活，今天发生的事远远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。

“我说过多少遍了，发生了【普兰复苏】，这是神迹，你该感谢上天让你有幸看到，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？”

玫恩用单手捂着耳朵，以露骨不快的眼神斜他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