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Psalt

文/泠山

轻奇幻。男主角烦恼很多，不过故事是比较轻松哒。

力量会有的，冒险会有的，可爱的女主角也会有的（？）

安心安定地日更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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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他的话并没有起到安抚的作用，看到隆玛尔还在向湖边靠近，像着了魔似的想找寻这异变的源头，他只能叹口气加快脚步过去，伸手将青年拦住。

“接下来不是你能接触的东西，想活命就退后。如果你急着送死也不关我的事，至少女士优先的道理还是应该懂吧？”

隆玛尔虽然想甩开他的手臂，但玫恩拦下他的胳膊虽然细瘦，却十分灵活，推不开也绕不过。

这时青年才渐渐清醒过来，他捂着鼻子摇摇被酸味冲击发晕的脑袋，回想刚才听到的那句话。

“女士优先？”

他不可思议地问。

“怎么了？难道说你们这个地区女性完全没有地位，必须走在后面？南查吉可不是这样。”

玫恩背对他说着，走到殷红的水岸边蹲下，从腰包中拔出一只小瓶，取了少许液体，对阳光晃瓶观察着。

隆玛尔上上下下看他。虽然没有任何男性化的硬朗气息，但那股乖戾干练的气质也毫无女人味。更何况刚刚他摘下帽子，一头蓝发只到耳际，完完全全就是少年的样子。

“你是女孩子？”隆玛尔忍不住问出声来。

玫恩看瓶子的动作停下片刻，这才缓缓转头看向他：“难道你觉得我是男人？”

隆玛尔此刻的惊愕不比刚刚看到湖水的时候少。

“可是你长得这么……这么……”

玫恩那张俊俏的脸蛋上，眉头骤然绞到一起，右手指向他：“什么？你把话说清楚。”

隆玛尔看到她的宽大衣袖中闪出了危险的光泽。那好像是某种武器，但又不像是小刀或鞭子。

他极其敏捷地向后跳了两大步，躲开了那危险光亮的指向。他的脑子有生以来第一次转得飞快。

“你……没穿裙子！而且你的头发那么短！”

玫恩没说话，只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。

或许是帽檐下面投过来的视线太过尖锐，又或是那张白皙俊美的脸蛋上露出的嘲笑太露骨，隆玛尔不用得到回复，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。

但他真的说错什么了吗？从出生到现在，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孩子像这样的！

“帕卡的封闭程度，真是超出想象。”

玫恩仿佛对他整个人都失望了似的，摇摇头，将危险的右手放下来，嘲笑地扬起下巴。

“那么今天你就多了一个知识，世界上不仅有女人不穿裙子，而且还有女人不穿上衣，有女人剃光头。更何况在这大陆，登记在册的大魔法师，超过六成都是女性，她们穿的可是法袍，从没人穿裙子。”

“怎么可能？！”

隆玛尔脱口而出，但看到玫恩的表情，他又只能忍气吞声。

这个外乡人不是普通的女孩。到现在为止，虽然反应比常人慢，交流笨拙思维单线，但隆玛尔至少还能明白这一点。

“你到底在找什么？我可以帮你。我是当地人，肯定比你熟悉。”

看玫恩还是来来回回在岸边踱步，隆玛尔试着搭话。

湖泊是呈东西方向的椭圆形，隆玛尔熟知它的构造。他绕湖不知走过多少圈，将周围的植被都做了调查，铭记于心，并且清理了年代久远的少许垃圾和捕兽陷阱。这里并不是无人区，只是鲜有人迹，但既然隆玛尔能找到，就可能有其他人也造访过。

“是吗？你知道这里是普兰的卧榻？”

听到女孩头也不回问出的话，隆玛尔绞尽脑汁，也理解不了那副浓重北方口音下遮掩的究竟是什么词汇。

“不知道。你刚才说的词是什么意思？”

“至少，你该知道普兰吧？”

“普兰神当然是知道的……但我们不信奉普兰，我们都是帕卡山神的子民。”

这次，女孩总算有反应了，用手指推起帽檐看向他：“是的。就是创世神之一的普兰。这里曾经是他的卧榻，通俗来说，就是他睡过的床，这只是表示他曾在这里休养逗留，你理解成他在这里躺过也行，虽说对于那个级别的神灵大概没有‘躺’这种意义的姿势了。”

隆玛尔愣着，除了口音听不明白，她说的东西也很难懂。

“我不懂你的意思。神不是在很遥远的天上，或是另一个世界吗？为什么它会真的在这里居住过？”

玫恩叹了口气。

从她——或者说他，很难相信这真的是个少女——的反应来看，隆玛尔又是问了什么很可笑的蠢问题。不过这次她不再无视了，虽然满脸不耐烦，却还是解释下去。

“普兰可不是什么文献里虚无缥缈的画像，他是真实存在过的某种生物。而且可以这么说，现在的人类是在弑杀这个创世神之后，才成为了世界的主宰，以前普兰全盛的时期，一切可不是现在这样。”

“……哦。”

隆玛尔完全听不懂。但这个女孩说的事情，他闻所未闻，游演的艺人都没说过这么奇妙的传言，他不由有了兴趣。

“可这里没有床，只有水和草啊。顶多，也就是多几只角兔。”

“哎。每次和傻瓜说话，我都觉得自己短寿十几岁。”

看玫恩耐心到了极限，随时会爆发的样子，隆玛尔不敢再说什么“你看起来也不过十几岁而已”再刺激她。

他们一直向湖的西侧走，大片近水植物很快就让两人的身影湮没其中。之前靠石壁生长的黍蒿，现在已经消失不见，视野和之前同样开阔，空荡到令人心惊。

越往前走，那种甜腻的味道就变得更重了。比起酒香，这味道更接近于腐烂发酵中途，如果说之前的酸味只是呛人，现在则真的像毒气般侵蚀口鼻心肺。

“呃，所以你是说，湖水变红，和那个普兰也有什么关系吗？”

觉得不声不响跟在小女孩身后有些丢脸，隆玛尔忍不住又试着搭话。

“听。周围没有鸟叫声，或是野兽的响动。以前不可能是这样。”

“我注意到了。应该说是因为注意到，所以才赶过来看的。在那之前我还感觉到地面在摇晃，但又不像是地震。”

当隆玛尔说到地震这词时，女孩忽然停下脚步，转头直盯着他的脸狐疑地看。

“……你刚才说了地震？你怎么发现的？”

“呃，就是……像你说的那样，太安静了，动物的活动很反常，我想挖开地面看看虫子，就摸到地面在颤动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拖长了音调，用令人不快的露骨眼神将他从上扫视到下，女孩扬起下巴，用不情愿的表情叹了口气：“好吧，我承认你还有点用。看来那些人都说让我找个当地向导是对的。”

隆玛尔皱起眉头，过了好几秒也想不通她到底是在瞧不起人，还是在称赞自己。

“隆玛尔，现在跟着我来。”

玫恩抬起左手，径直指向前方开阔的湖面中心。

“跟着你？怎么去？去哪？”

“去找这些红色的源头。你把它们叫什么来着，果酱？”

话音还没落，玫恩的左手忽然闪过了几丝发亮的痕迹。

隆玛尔眨眨眼，觉得自己看错了，但再度定睛细看，那些痕迹却没有消失，还在越来越亮，如有生命一般向外蓬发扩张开来。

“没胆量跟上来，就回家吃妈妈的奶去，我不会照顾你。”

玫恩粗鲁地警告着——虽然隆玛尔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——然后向后退了半步，将左手五指张开朝向水面。

隆玛尔正在思考，她这个动作究竟有什么意义时，炫目火光与惊人的高热扑面而来，翻滚热浪甚至让他摇晃，几乎坐倒在地。

发生了什么？

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孩。